【汤花/ME】手足情深 上篇
OOC预警
重要角色死亡预警
Eduardo和Tommy是双胞胎兄弟
血脉相连是一种如此神奇的关系,它强大时可以弥合巨大的冲突,而当它自身摧垮时,又会将冲突的代价十倍地偿还。
手扶式录像机摄入的光线冲进视野的一刹那,像副印象画,明暗的光线和技术落差制造出无数个大大小小的噪点。
“哇……”视频里传来一声幼儿的哭泣。
镜头对准了婴儿床。
围栏里的孩子啼哭着向外伸出粉红色的手指。
“Oh……baby,Don't cry.”一位温柔的母亲把他从婴儿床里抱起,轻轻拍着他幼小稚嫩的身体,“Dudu,I love you.我的小天使,别哭,你要什么?”
“Tommy……”孩子牙牙学语般说,“Dudu……want Tommy……”
“Only Tom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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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4
It's rain
我到机场了,他没来接我——意料之中,三个小时——简直asshole,准是又waird in了,到那我要把礼物砸到他脸上
Tommy还是不接我电话,是不是又和那群人去了酒吧,生气,明明告诉过他有好几起偷窃器官的案子,为什么他不肯听我的
回来我要好好教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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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停在这一行,他看着那短短几行匆匆写下的日记,闭上了眼睛。
眼泪打湿了纸张,很久之后,手指颤抖着翻过一页重新开始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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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31日
Tommy去世了。
Mark认定我陷入痛苦无法自拔,坚持让我搬过去以便照顾我。
每个人都在尝试治愈我,但我并无法完全理解他们的心情,那并不是那种有害于健康的痛彻心扉,它像那支Tommy常弹的钢琴曲,连带来的疼痛都是小心翼翼的。
或许我哪天可以找一下它。
我看到一本书上称同胞兄弟为——骨中骨,肉中肉。
这个比喻像闪电一样劈中了我的心。
我近来总是回想些关于他的事。
关于他,关于过去,关于所有我们本能创造的一切未来。
它们都被埋葬了。
接受Tommy离开,是个非常漫长和痛苦的过程,但我想我会连同他那一部分一起活下去,就像我们曾经在母亲肚子里做的那样。
血肉相连,手足交缠。
一切都会过去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
一切真的会好起来吗?
或许吧。
最后,今天竟然是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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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duardo开始记日记了,从医院回来后。
事实上,他也没其他事情可做的,之前自杀未遂来了警察,Mark很紧张,打电话喊来了Chris,Chris跟他们去了门外说了一会话,Eduardo就坐在沙发上,透过窗户看见其中一个警察往这儿移了一眼。
Eduardo立刻低下眼睛,“Mark。”
“什么事?”Mark坐在沙发上的另一边,不会有比那更遥远的距离了,Eduardo心想,就好像是他不得不和我呆在同一个房间却能和我保持的最遥远的距离。
“你可以把窗户关上吗?”
“等一会。”Mark在键盘上敲击,身体作势要起身,却依旧在工作着。
“Mark.”Eduardo的声音传出一丝哭腔,“Pleases.”
“好的,……Edu.”Mark几乎瞬间惊诧着抬头,像被抽了一鞭子,立刻效率十足地走到窗边。
“唰。”百叶窗发出蚕吃桑叶的声音。
那道视线被隔绝在外了,Mark走到他的身边,迟疑着,犹豫着,最终还是没有触碰他。
“你会好起来的。”
Eduardo点点头。
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窗外那种眼神的情感,是“怜悯”。
他休了学,专心愈合心里的伤口。
翻出乐谱,纯属偶然。它们连同一叠照片都被塞在一个旧的铁盒中,上面尽是磨损却依旧鲜亮的漆画,像一段伤痕累累却依旧鲜明清晰的回忆,装着他和Tommy的童年。
Mark坐在外面的餐桌上敲代码,像啄木鸟般有节奏的敲击声,从他们之间敞开的门传进来,他们几乎从不讲话,像监护人与被监护人。Eduardo一个人索性坐在地上,一张一张翻看那些照片,日光从窗外的叶影里透过来。
整栋房子被沉默的怪物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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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4日
我找到一些照片,有旧有新,其中有一张我和Tommy7岁的合照,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人应该多拍照,你无法想象这对剩下的人来说是多么珍贵的礼物,我原本以为我们不会再有新的回忆了。
不管怎么说,我把它拿出来,放在左边胸口的暗袋中,这就好像他一直陪伴我在那一样。我本想请Mark帮我把它影印一份,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唯一这种岌岌可危的珍贵更符合它,它应该是最后的,唯一的。
下午的时候Mark出去了,他要把自己的母亲Karen接过来,Dustin带着飞行棋来找我,但我觉得他是过来监视我的。
我有点害怕。
晴天,是我不希望却每天都在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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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4日
Karen来了,我们终于不用再吃外卖了,Mark和她说他早该想到的。
下午他们坐在院子里聊天,我看见Karen拥抱了Mark,轻轻拍着他的背小声安慰着什么,我经过的时候她便闭了嘴。
“Mark,”我看见他匆忙别过脸用手擦了擦脸,这让我有些意外,“你还好吗?”
Yeah.Mark哑着嗓子,转过头看了我一眼,飞快地说。
Edu,Karen上前一步握着我的手——说真的,那一秒让我有些害怕。
“什么,”这太糟糕了,我觉得我的声音抖得要命。
如果你有空的话,我们能聊聊吗?她问。
晚饭后吧。我说,我看了Mark一眼,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看我。
也许他并没有想象地那么爱着我。
晚饭后Karen拉我去街上逛了逛,其实也就是沿着这条马路走到十字路口,再从十字路口转回来,但我有点搞不懂她想聊什么,因为回忆中全程都是我一个人在说。
I miss you.
我觉得不可能会有一种感情能代替亲情,你觉得呢?
I miss you.
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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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k在Karen到这的第三天起就开始去公司了,于是家里只有Eduardo和她两个人,女士一般会睡到9点钟起床,但他不行,每次天刚亮,他就醒了,他从不用手机和电脑,坐在床上开了台灯看了一会书,就起来准备帮Karen整理一下屋子。
此时此刻,Eduardo停住脚步,他站在原地回想了一下,然后往回倒了几步。
他盯着那道缝隙看了一会。
Mark有把车库门打开过吗?
熹微的晨光还正朦胧,他走过去,捏着门把手,准备把门关上。
白色的门背后,黑暗一点一点地缩小……
“咔嚓。”
门合上来。
他退后一步。
什么都没有发生。
把衣服放进洗衣机后,Eduardo洗了洗手,往房间走,路过厨房时再次那扇门又开了。
“Karen?”他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他走过去,把门带上然后回头。
他刚要迈出的脚步顿住了。
他没听见那声清脆的弹簧上锁的“咔嚓”。
他回过头,看见那扇不起眼的小木门像撞上什么柔软的东西一样弹开了。
他刚准备伸出手。
门忽然“啪”地一声关上了。
Eduardo垂着眼眸看着白色门板上灰色的指印,3秒过后,他打开了车库,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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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4日
他回来了。
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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