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底月圆

【ME】Still Here (上)

Days and moons 续

讲述Eduardo治愈过程中的不完整故事。

作者没有医学相关背景,所有关于心理上的治疗方式,纯属胡诹,切勿轻信。

OOC

玻璃心慎入



上篇

我们总是会被一些东西所蒙蔽,第一眼看到的,愿意相信的。

“不要玩松饼了Eduardo,赶快吃掉盘子里的东西,我们时间不多了。”Mark一边把盘子塞进流水池一边对餐桌上心不在焉的丈夫说。他今天有点迟,医生的预约在十点,他得先去Facebook里在九点半之前开完会议才行,而现在时针快走到八点的位置了。

“我们可以晚一点再去医院。”Eduardo咀嚼西兰花,“我现在感觉一切都很好。”

“No。”Mark拒绝得太快了,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从Eduardo一开口就打定主意否决他的提议,但他好像又不太想让Eduardo看出来,于是紧接着又说,“医生检查过后你才能认定。”

你说的好不是真正的好。

你在生病。

“别这么说……Mark……罗德主义还是沙文主义,反正字典里肯定有一个单词是描述这种行为,”Eduardo反驳,“我已经康复了,如果你能问问Dustin还有Chris他们,哪怕Sean都知道,我已经回来了。”他看着Mark的眼睛,轻轻地一个字一个字说,“Mark,I'm OK.”

Mark收拾好东西,把手机塞进口袋里,拉开餐桌前的椅子坐下,看了停止吞咽正认真地盯着他的Eduardo一会儿,表情还是依旧的冷冷淡淡的样子,但额头放松了一些,他微微低头,那一瞬间,Eduardo感觉到他几乎妥协了,但他从盘子里拿起勺子,把酸奶喂进他嘴里。

“No,”Mark说,“你没有准备好。”

Eduardo抿着嘴。

“Wardo,别咬勺子,”Mark从不妥协,他用勺子把Eduardo嘴边沾到的酸奶轻轻刮了刮,再一次抵着他的嘴唇,看着他,再一次说,“你没有准备好。”

Eduardo盯着他。

Mark看着他想,原来再柔软的唇瓣,紧闭时边缘也会变得像冰一样锋利。

他把勺子塞进自己嘴里。




Eduardo被塞在类似于儿童座椅的怪物般的肚子里,Mark像Facebook第一次内测那样谨慎地确定每一根弹力带都有效且舒适地固定了他的丈夫,才坐进驾驶室,把后视镜调整好。

“别这样看着我,Wardo。”Mark对后视镜里的丈夫说。他系好安全带。

“Mark,”Eduardo忽然问,“在我从那里……回来后,你有去做过PTSD检查吗?”

Mark的动作凝滞了一下。








“别碰我。”

这是Eduardo的声音。

“Leave me along!”Eduardo咆哮着和他绕着餐桌周旋,Mark从左边来,他就到右边去。

如果发生在此前,他会告诉Eduardo他的姿势这很可笑因为他身体修长,而所作所为却像他姐姐的孩子那个年龄才会做的事情。

但那是很久以前了。

所以他没能这样。

他所能做的,就是把椅子推进去防止Eduardo被绊倒,就是不停地抬起手,就是隔着空气抚摸Eduardo那颗犹如惊弓之鸟的心。

但弓还是收紧了。

Eduardo从背后的料理台上摸出一把厨师刀,它的旁边还有一些切好的欧芹和九层塔,那把混合着自然香气的刀被他迅速地按在自己的胳膊上。

“No!No!Please!No!Please!Please!”

“啊!”

一道锋利的切痕。

血液等待了一两秒钟,才从里面涌出。

Mark刚张嘴,就听到自己发出一声被掐住脖子般的哽咽。

Eduardo被自己创造的痛楚烫着了,手反射性地松开,刀掉在地上,和血液混合着香料末在一起,洒了一地。他皱着眉头,咬着牙还要弯腰去捡凶器。

Mark的精神犹如被爱人横空劈断,他扶着椅子一把蹿过去,一拳击倒爱人。

Eduardo的下颌被击中,冲力把他带到桌边,他向后倒去,头狠狠磕在了坚硬的桌角。

Mark赤脚踩到温热湿滑血液,跌跌绊绊地半跪在他面前,攥起他的衣领,颤抖着他总是冰冷的声音说,“你不是喜欢自残?干脆我掐死你,然后再自杀,这样你满意了吧?你才满意!是不是!Wardo?Wardo?War……”

Mark摸到他捧起的后颈处,有什么温热黏腻的东西。Eduardo的眼睛紧紧闭着,就像从来没有睁开过那样。

No……Wardo……Mark大声地喘着气。



然后,他从梦中醒来。









“你知道这是很必要的对吗?”Eduardo无声地叹了一口气,“Mark,你在听吗?”

Mark回过神,看了后视镜一眼,他打开车载音响。有音乐开始播放。

“……I die to be where you are,

I try to be where you are,

every night,I dream you're still here,

the ghost by my side,so perfect so clear,

when I awake,you disappear……”

“是的,Wardo,”Mark驶上环形公路,“我在你身边。”

“从伟大到自卑都是人,”Eduardo说,“Chris还是Dustin,帮你分担,……谁都行Mark,你感到有压力时绝对已经超过很多了,一贯如此……”

“嗯,”Mark说。“我知道了。”

Eduardo看向外面,枫叶红透得像夕阳,他说,“加州的冬天不会下雪,明年我们可以去北极圈附近,我们会休假,我要带你去滑雪。”

“嗯,”Mark点头,“好的。”









Mark牵着Eduardo走了进来,Dustin正在一旁讲电话,看到后拍了拍Chris的肩膀。

他指了指电话,又指了一下他们。

Chris点点头。

“Hey,Eduardo。”Chris走过去和他们打招呼,“你的脸色看起来不错。”

“加州的阳光,”Eduardo笑了一下,“下一次圣诞礼物我得要它们的浓缩版。”

“Dustin呢?”Mark问。

“一个私人电话好像,”Chris说,“一个喜欢鲑鱼的女朋友?我猜的,他很神秘。”

Eduardo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

Mark本来要说出口的话因为这个笑容被推迟了几秒钟。

“……Chris,”Mark挑选着单词,“帮我……照看一会Wardo。”

帮我盯他一会。

Chris谨慎地看了一眼Eduardo的表情,没有立即答应,他问,“什么?”

Mark把手轻轻放在Eduardo的后背上,灰色羊毛背心上的细绒,让手心里有点痒痒的触感,Mark对Eduardo解释,“我的下一次圣诞礼物就是你答应我。”

Eduardo看了他一眼,有点不甘愿地抱了他一下。“你真是浪费了一个大好机会。”


Chris和Mark还有些交代,于是在他把Mark送到办公室门口——转角过后一叠的空间,他就是在那里发出的感叹,“你和Eduardo就像是互换了情感。”

“他像个不允许周末看电视的青少年,”Chris的笑容渐渐从脸上消失,“你却充当那个无微不至……渴望回应……和时刻紧盯的角色。”

“Eduardo做过什么?Mark。”Chris看起来有些忧心忡忡。

Mark抬起头,透明玻璃后那个取用咖啡的人是他的丈夫,是结婚七周年,貌合神离,但在休假问题上还是会一如往常地争吵,或许等他们再耗个几年,等这段婚姻当中的两个人都清醒地意识到,该结束了,就真的能结束这段马拉松,再经过一系列的动荡和起伏后,从彼此的生活中礼貌地退出,的伴侣。

“Nothing.”现在的Eduardo没有给他带牛奶的习惯,Mark滴水未进,所以这个“nothing”听起来沙哑艰涩,就像是嚎啕大哭之后,不得不接着面对事实的声音。


Chris脸上明显地写着“我还想知道更多”的表情,Mark立刻筑起要塞、给他一堆任务。

“好了,Chris,”Mark看了一眼手表,“我们都不要耽误对方时间了,快去吧。”

Chris Huges先生摇摇头,“我收回之前的话,你对我们还是一样地残忍。”








Mark进了会议室,同一时间,Dustin Moskovitz先生推开门走了进来。

“Hey,Wardo。”Dustin看了一眼Chris走了过来,“你现在感觉好一些了吗?”

“事实上,我觉得我已经从那些事里走出来了。”Eduardo两手交握着,咖啡被夹在手心中,冒着白色的热气,这些热气让他的神情更加放松了一些,“但我无法说服Mark。”

“也许你们应该多给对方一些空间。”Dustin看了一眼真正文书中挣扎的Chris,“Hey,Chris,我想带Eduardo去我的办公室里看看,你要来吗?”

“不去。”Chris说,“Eduardo你也别去了,他办公室没什么好看的,再等一会,Mark就会出来。”

Dustin眨了眨眼,没有反驳。

Chris工作起来很认真,加上一边是Dustin在陪着Eduardo说话,关注力自然而然地就投入到工作中,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Dustin的提高的声音把他的注意力重新拉回来。

“这么急?”Dustin拉起Eduardo,一边对着电话说,“好好好,Mark,我们这就下来。”

“怎么了?”Chris对所有在Facebook里的突发事件都有职业性地紧张。

“呃……Nothing,但是Mark说Alex找过来了他现在有可能正坐电梯上来,技术上来说,为了避免和他碰面我们得……带着Eduardo坐电梯下去。”Dustin一手捏着Eduardo的手腕,一手握着打开的门把手。

“好的。”Chris站起来,把他们送进了电梯里。

“你不能和我们一起走。”Dustin说,“为我们拖住大魔王,拜托了Chris。”

Chris喉结滑动了一下,“当然。”

Eduardo眨眨眼,电梯合上,Chris走到另一台同一时间从一楼直接赶上来的电梯,数着它的楼层,架构将要出口的台词。

非常抱歉Saverin先生……他心里默默地想。

舍弟现在在我的办公室里,请您不要太过冲动。

“叮。”

电梯停在了Chris面前。

Chris往后退了一步,深呼吸了一口。

电梯打开。

“Hey,Chris,你怎么在这儿。”Sean惊讶地对门外的Chris说。

平时很诚实的人,一旦说谎,效果是非常可怕的。

Sean下一句就是,“猜猜我刚刚在停车场看到谁了?”

Dustin就是这样的人,一旦说谎,谁都信他。

“不会是Alex吧……”Chris抽了抽嘴角。

“答对了。”Sean说。

“坏消息达人,我们得赶快把他们追回来。”Chris飞快地拍上电梯将要合拢的感应门。

“等等,你怎么了?”Sean拉住他,看向他身后,“以及,你好……吗?Mark?”


“希望那个Sean能拖住他们一会儿。”Alex边开车边说,“filho da puta。”

Dustin Moskovitz,正在拥挤的后座致力于把Eduardo身上的东西扒得一干二净。他摘掉手表后就开始解Eduardo身上的衬衫。

“vai te fuder!你在对我弟弟做什么!”Alex瞪大眼睛拍掉Dustin的手,“你不知道他是Mark的丈夫吗?你怎么能做这种事!Dudu,你要学会拒绝他。”

Eduardo,“Alex!专心开车!呃……Dustin,你能把衣服递过来吗?”

“Jesus……对不起Wardo,”Dustin立刻把自己的套头衫从座位下拿出来,“Mark一定在哪里放了追踪器,保险起见,你可以把这些都换掉吗?”

“包括内裤?”Alex问。

“谢……谢你好心帮我问。”Eduardo接过衣服。

“不要偷窥。”Alex抽空瞟了眼后视镜里面的Dustin。“neto。”

“让我提醒你一下,”Dustin面对着车窗外说,“我是计划成功的关键人物,你就这么对待你的线人的?”

“Zuckerberg对Dudu那么坏,我们已经心灰意冷了,热情友善的巴西人再也不会跟美国人称兄道弟了,要怪就怪Mark……”Alex越说越气,拍着喇叭说,“是你们杀害了善良的巴西人!Vai tomar no cú!”

“……看路面,Alex……”Dustin苦不堪言,一想到自己回去后还得去领受Mark和Chris那边的怒火,顿时觉得日月无光。

“你就不能别用葡语骂人了吗?”Eduardo指责。

“不然呢?我要说‘bastard’吗?”Alex扔下一句后呡紧嘴唇。

车厢里再次陷入了久违的安静。










与此同时。

Chris此刻也陷入了另一场麻烦中,Mark得不到Eduardo的信号,而达达除了是个够棒的小伙子之外还是个超级骇客,两条路堵死后,他直接在他眼皮子底下去黑Alex的手机信号。

“被加密了。”Sean瞥了一眼电脑屏幕,他像个水獭一样横卧在沙发上,抬了抬眼皮,“预料之中,有备而来。”

Mark冷冷地看了一眼面前的代码后,登上了另一个页面。

“行车记录仪!”Sean登时弹了起来,“此处应有Mind Heist!Bravor!”

Mark一言不发拷下数据后就背着电脑下楼了,Chris不放心,跟了上去。

“Mark,Relax。”他站在Mark的车前,皱着眉说。“如果是Alex带走他,你根本不需要担心,Dustin在旁边,如果有事,他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的。”

Mark打开车灯,“你让开,Chris。”

Chris微微后退了一步,他有些谨慎地说,“Mark,你怎么了?你现在看起来,有些不太好……”


“Chris,”Mark忽然说,“你知道为什么有一些像加热帽上的“不要同时塞进超过一个的头”、沼泽塘的“请勿游泳”等等看起来非常愚蠢的警告吗?因为在这些警告出现之前都有人死去然后家属打官司然后这些商家赔上一大笔钱后不得不为避免此类事件发生提前做好防范。”

“我也是这样。”Mark说,“我不知道他离开我后会遇到什么,我不知道他遇到的人有多大概率是个疯子,我不知道Wardo有没有那个幸运从下一个疯子的折磨中活下来,但我绝对、绝对、绝对不能承受一次、又一次地失去他。”

“Chris,”Mark说,“我没有试错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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